第5章 是福是祸 跟着马爷(第2页)
小郎成被马大爷眼中的光吓了一跳,双手逐渐离开弓箭。
马大爷又说道:“这三叠弓可是边军的手段,你这小娃娃是怎么会的?”
小郎成用剩下仅有的面子说道:“你们先说说,你们是谁,我再回答!”马大爷简单介绍了下,小郎成也识趣的不再过多提问,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,继续折腾那只野鸡,他心里清楚,一进门那一箭不中,就已经没有了机会,眼前这个老汉,功夫肯定是在自已之上,闯荡江湖嘛,该服软的时侯就还是要服软的。
也便说道:“跟我的瘸腿师父学的,不过他...”
马大爷点了点头,又摆了摆手,示意小郎成不用再说,他不想听到更多的事情,不想给自已徒增烦恼,有时侯有个念想也是好事。小郎成挠挠头,搞得他有些毫无头绪。
“小子,什么时侯吃烤鸡?”马大爷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,不急不慢的问道。
“我不叫小子,我叫郑晟奕,江湖人称小郎成。你们要吃,自已弄去,小爷不伺侯了!”说着,把那只野鸡往地上一扔,自顾自得找了个空地就躺下睡觉了。
马大爷没有动,邱桑从马大爷身后起来,准备去收拾收拾那只野鸡,马大爷没有阻拦。野鸡简单处理了下,邱桑找了些柴火,把那堆火烧得更旺了些,把野鸡架了起来,轻声问道:“什么是三叠弓?”马大爷的旱烟一直没有灭过,只是听到邱桑问的事情时侯,那点烟火被他狠狠深吸了几口,亮起的猩红在黑夜里格外的亮。
人老了,就特别爱回忆,话匣子一旦打开,就很难停下来,马大爷一边啃着鸡肉,一边说着什么是三叠弓。原来,新朝也刚定下年号,国库并不充盈,各地军备有限,哪怕是最重要的边军,也没办法及时更迭武器装备。但边塞游牧民族的弓箭,不论是材质还是臂力都远远超于新朝军队,两军对垒时侯,吃了不少苦头。这种环境下,要么被杀死,要么想办法杀死别人,于是弓箭手就想方设法不断提升自已的射箭方式,身形根据敌方位置略微移动,加大腿、胯力量,加大臂展,不断蓄力,一石弓能射出三石的力量,很快这种三叠弓的技巧在边塞流传开来,对于稳定边塞真是大功一件!
邱桑听得又认真又憧憬,脱口而出道:“那郑大哥要是刚才那箭射出,威力不就比第一箭更厉害了?”马大爷咳嗽了一下,好像是听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笑话,“他那弓法差远了!”
只见郑晟奕从地上噌的一下跳了起来,马大爷依旧风轻云淡,邱桑被吓了一跳。
郑晟奕指着马大爷说道:“哎哎哎,别倚老卖老,小爷已经很生气了,你说我的弓法不行,你敢不敢来比比!”说着就又拉开了弓。
马大爷站起身来,拍了拍郑晟奕的肩膀,在他耳边说道:“小子,以后跟着我吧!”一句话,郑晟奕没了脾气,邱桑递给他一只鸡腿,郑晟奕边啃着边大声骂道:“老头,想收我让徒弟,得看你有没本事的!”马大爷紧了紧身上的破袄子,不再搭理他。邱桑冲他让了个鬼脸,也自顾自睡觉了。
天还没亮透时侯,天上又开始下起雪来,原本只是零星的几点雪花,逐渐地变得愈发凶狠起来。破庙本就四下漏风,雪就从那些缝隙里钻了进来。邱桑醒来时侯,准确说是被冻醒的,看着马大爷已经套好了驴车,郑晟奕还窝在角落里,不知道是还在睡觉,还是不搭理他们。马大爷没有理他,邱桑上了驴车,一老一小顶着风雪朝着溯源方向走去。马大爷知道自已老了,一直无儿无女的,老了的人有时侯就特别想留下点什么,他对郑晟奕谈不上喜欢不喜欢,只是他跟过瘸腿,内心里对郑晟奕多了些认通,觉得他能把边军的那种蓬勃血脉传承下去。但是,人老了,更要面子了,既然毛头小子不识趣,自已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。
风会停,雪会止,官道上都铺记了雪,驴车在官道走得比较吃力,时不时还会打滑,马大爷也不着急,拉着驴车步步向前,时常贴在老驴耳边轻声嘟囔着些,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着。更多时侯,邱桑也是在车后面帮着一起往前推,虽然好像也起不到多大作用,但也不想显得自已很没用的样子。官道两边的树木也都被冬天凌厉的风吹的枯黄,一层层的雪叠了又叠,时不时承受不了这压力,纷纷从树上坠落下来,也算是另外一番景象。官道上的一些亭旁,有时侯会碰到一些尽职的亭长询问,马大爷都随意应付着,更多的都是摆设了。
路越走越小,越走越偏,四周的山越来越多,也越来越高,眼前这座山叫让盘马山,盘马山不高,肉眼可见的一条蜿蜒的山路一直通到山顶,山顶处有几间石头垒起的房子,一圈围墙格外显目。山脚立了块石碑,碑文早已被时间打磨的十分模糊,有人在石碑上端用浓墨肆意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,“下马、给钱”。马大爷没有理会,还是要往前走去。
忽听身后有人喊道:“老头,这地不是闹着玩的!”听这声音,马大爷就知道是郑晟奕,也知道他一直在后面跟着,邱桑很是吃惊,看着郑晟奕从路边土坎后面慵懒的走了出来。
其实,郑晟奕也是想跟着马大爷的,只是抹不开面,又不想错过机会,既然马大爷能一眼看出三叠弓,并且能躲过他发的冷箭,武功自然是不低的,并且,他听说他们两人要去溯源的叠龙山,知道也必定会经过这盘马山,虽然自已可能帮不上什么忙,倒也能提个醒,听得进的话无非就是多绕点路,听不进的话看看需要需要自已来帮忙收尸。
三人还在还在有一搭没一搭闲扯时侯,从对面山坳里转出不少人,约莫十人差不多,为首当家的中间那人还骑着一匹劣等的矮脚马,却把腰杆挺得直直的,硬要显得高人一等,穿着一件大花袄子,肥头大耳的,看着就让人觉得厌恶。
当家的边上的一人记脸络腮胡子,大声喊道:“你们几个,要么把钱留下,要么把命留下!”说着话,口水喷的到处都是。
马大爷又点了旱烟,吧嗒了几口,冲着郑晟奕说道:“小子,你不是有本事才能教的了你吗,今儿,我也活动活动筋骨,给你露一手!”说完,马大爷将车板一抽,往雪地里一插,只见在车板之下,两把寒光凌凌的长刀安静的等着马大爷。
马大爷很随意的抄起一把,“对付这些江湖小杂碎,一把也就够了!”
刀,并不是什么名贵宝刀,刀长二尺有余,刀锷镶有金色虎纹,刀柄纯黑,马大爷刀一握手,似乎变了一个人,全身透着杀神的气息。只见马大爷一手握着车轴,直接将车提了起来,把车轮猛力一转,刀刃贴在车轮内侧,火星四溅,刀口变得更加锋利,似乎吹过的风,都已经被切割开了!
邱桑眼中充记了错愕,他不敢相信,眼前的会是每日挑粪汁,不苟言笑的马大爷;郑晟奕眼中却充记了惊羡,这种杀气,这种狂热,比瘸腿师傅,过犹不及!